2006/05/03

談死亡

早前寫過一篇關於廖修女退休的歡送case conference。上星期她正式成為我的病人。這一位病人不像一般紓緩科的病人,除了她的特殊身份之外,她還教了我很多!

我跟她從沒有合作過,第一次見面就是上一次的case conference。每一次上病房找她,我也覺得像探望一位朋友,(的確,我們成為了朋友)。碰巧她的靈牧部同事每星期也與我一同上那個關於善終的課堂,我們在探訪她的時候,共同話題也多了,我們都說,從她身上學到的,好比我們上的那一些課堂。

每一次探訪她,她也是很欣喜的,而每一次我也好像是搾出一點點空檔的時間與她作治療,因她實在是太忙碌了,每天不斷地有人探望,上至高級顧問醫生,下至清潔工人。她說覺得自己很有褔,這麼多年在這裡工作,得到很多友誼。她也有和我們分享她的經驗,她曾經輔導過很多紓緩科的病人,如今自己深明其感受。我說她是「模範病人」,因我從來沒見過一個那麼樂觀,積極和感恩的病人。當然,我相信信仰對她的支持是最大的。

我覺得高興,認識到她,也學到她的智慧,最重要是真真正正地幫助到她。上星期治療期間,在其他的同事吹噓之下,我答應要唱一首歌給她,但我說要待我病癒之後。之後幾天的話題也圍繞唱什麼歌。今天,我到病房找她,她精神好多了,還說明天出院了,我當然很高興,其實我預料她昨天已出院。我說我還欠你一首歌,她緊握著我雙手,說:「其實我想了很久,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回天國的時候,你可以在我的彌撒中,為我顯唱最後的一首歌,『我的驕傲』‧‧‧」,我當時簡直是有點受寵若驚,我感覺到自己眼泛淚光,並戰戰兢兢地說:「sister,這實在是一個很大的責任,我當然很想為你做一點東西,但我不敢應承你,我怕應承了卻做不到‧‧‧」她說:「不要緊,我明白有太多的變數,這只是一個願望,願望未必能達成的‧‧‧」當然,我是很想為她做一點東西,身為她的治療師好,同事好,朋友也好,但不竟我不想這一天的來臨,也沒有人知這一天何時來臨。況且,這真是一個極大的責任,你叫我怎能應承呢?如果你是我,你會怎樣回應?


突然之間,想起一位亡友。半年前,因車禍走了。上星期五,我行經魚則魚涌站的長走廊時,想起了我最後一次和她在那兒碰面,還交換了電話號碼,我想大概有二年多了。我在二零零五年十月三十日寫的日記當中,說感到一陣不安,那時除了為自己的感情生活而不安之外,其實那天是這位亡友出殯的日子。我爭扎了很久,決定沒有出席,皆因害怕太傷感。半年前,就只有一位好友與我分享這一切的感覺,如今有太多生死的感覺觸動了我,我很想與你分享。

這幾天病的期間,用了另一種方式享受假期,一下子買了兩本中文及兩本英文書,一口氣看完一本,現在看另一本。A novel from Cecelia Ahern,"Sweet and sad and funny:a charming journey from grief to hope." 看得我無法停下來,可是太厚,每晚只能看兩至三個chapter。在我來說,它有別於一般的愛情故事,從我對死亡的感覺和摯親離去的感覺當中,這書成功成為 no.1 international bestseller是無可厚非的。

PS,I Love You

沒有留言: